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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12月31日

停頓以前,步行之後─致城市舊鐵道


(2011 文建會好詩大家寫 佳作)

作者:潘釔天




噴水池的清澈有如戰後逐漸透明的
歲月,沉積的道渣早已被來往的旅人
用輕盈的步履磨光身上所有的時代的稜角
蒸氣火車準時從時光月台出發,沿著緊鎖的鐵道
終點是木造記憶的城

軌枕剖面的年輪是懷舊的時刻表
復古的汽笛聲,將城市喚醒已超過半個世紀
醫院外的大街忙著搶救城市中新舊的
號誌,雖然時代的遺憾
僅留下柏油般的疤
機工房試圖組裝一節普通列車
車廂上每一扇窗正在習慣
歷史的道別,白色的漆迎面成浪花
在行進夕陽的餘溫中破碎
每次當月台上的時代騷動
城市的角落就會出現反省的濕露與擦傷

詩人用慫恿的音調
朗讀平行的兩行長詩
尖峰時段的車流是亂串的逗點
停頓以前,步行之後的緩慢
像低速駛近月台的列車
忠實地停靠,在躁怒的汽笛聲
逐漸微弱的同時
將城市夜色往陌生的地平線
緩緩散去